第19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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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還行”這兩個字，有時候功力跟“呵呵”一樣，聽了會讓人覺得心裏很不舒服。
程閱有時候也會有這種感覺，但她剛剛就說了這兩個字，她不知道江聽寒聽了什麽感受，不過她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說什麽了，她不會應下來說“對，我就是很著急”這種話，不然她可能覺得自己要鉆地縫了。
是什麽時候開始，自己連內心的聲音都做不到說出來的呢？
是從喜歡上江聽寒開始，她就一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，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。
說出來以後的後果光是預想一下就夠讓人難以呼吸了。
冷戰的這麽一年的時間，倒是讓程閱冷靜了不少，但在這方面卻一點長進都沒有，甚至比以前還更“變本加厲”，讓她現在在江聽寒面前的模樣，全是假面全是偽裝。
“還行……”江聽寒低低重覆了一遍程閱說的這個回答，她低低笑了聲，“那我可以不說真相嗎？”
程閱眼角微微一抽：“…...不可以。”她用筷子夾了點菜進盤子裏，她看著菜沒看江聽寒的臉，嘴巴微微撅了撅，有點委屈地道，“我是當事人，我有知道的權利。”
江聽寒看著程閱吃飯的樣子，她不露痕跡地嘆了口氣，把筷子放下，眸色變了變，裏面的情緒覆雜，她輕輕開口道：“魏唯興聯系過我。”
程閱手裏的動作停住了，她倏地擡起頭來，眼睛張的大大的，看著江聽寒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我說……”江聽寒跟她對視，她眼神裏面現在沒有任何波瀾，語氣也是鎮定又淡然，她重覆了一遍剛剛的話，“魏唯興聯系過我。”
程閱吞下菜，她嘴唇上還有點油光，看起來潤潤的，她問：“什麽時候？”
江聽寒聳聳肩，微微笑著說：“國慶後，忘記了具體哪天了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
“不信什麽？”
“我不信你記不得。”程閱把嘴巴擦幹凈，她擡起手來捂著眼睛，眼眶裏面在發熱，“你怎麽可能會記不得。”
江聽寒看著這一幕，緩緩啟唇，她說：“十號，十號那天他給我打的電話。”
程閱雙手改為交握著，她眨了眨自己酸澀的眼睛，神色有點緊張，她問：“他現在怎麽樣？好嗎？”
魏唯興其人是在高一軍訓的時候認識的朋友，一個話不多但人很好的大男孩。程閱和江聽寒在一班的時候，他在二班，雖然不在一個班，但他們之間的友誼並沒有什麽影響。
魏唯興就是高一的時候，跟她倆爭第一名的另一個人。
江聽寒的嘴角慢慢壓了下去，她搖了搖頭：“不太好。”
程閱微微垂頭，看著還在“滋滋”作響的肉，自嘲地笑了聲，“是啊，我剛剛問的問題有點白癡。”她揉了揉自己的眼，“他現在怎麽可能過得好呢？”她又說，“我在做什麽夢。”
江聽寒的手在程閱看不見的地方已經握成了拳頭，她深呼吸了兩下，抑制住自己現在也忍不住激動的情緒，說：“所以，他都出面了，你能好好學習嗎？”
程閱表情滯住，她看起來好像還沒反應過來，她輕聲問：“這就是你找上我的理由嗎？”
江聽寒緩慢地點了下頭，承認下來：“對。”
“是他問我能不能跟你和好，能不能讓你和我一起學習，或者……不一起的話讓家教或者其他同學跟你一起也行。”
所以才有了那麽一出戲，程閱點點頭：“我懂了。”
她眉眼間沾染上了一些涼意，但很奇怪，明明現在店裏沒有風，溫度也很適中。
“因為他知道了我現在的情況，所以特地來拜托你的，是這樣的嗎？”
“嗯。”
“他這是……第一次聯系你嗎？”
“嗯。”
程閱連續聽了兩個“嗯”的回答，又點了點頭：“那破案了，他只聯系你，不聯系我。”她唇角揚了揚，嘲諷的意味十足。
所以江聽寒才會設計亂人心跳的戲碼讓自己跳入坑裏。找自己和好是早有預謀，但從緣由方面來看，江聽寒卻又是被動。
如果不是因為有魏唯興，江聽寒是不會主動找自己的吧？現在在自己面前一起吃飯的，也不會是她。
程閱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，她現在心情被各種情緒支配，她腦子裏感覺也亂成了一團漿糊。
彼此又沈默了下來，默契且安靜地吃著飯。
過了會兒，程閱說：“我吃好了，你飽了嗎？”
“嗯，回去吧。”
兩人站了起來，出了店。
江聽寒又載著程閱，在程閱家小區門口的時候停下，說了拜拜以後，程閱看著江聽寒騎車的背影漸遠直到消失不見了，才摸了摸自己發酸的鼻子。
她現在特別難受。
程閱覺得自己心裏又被加上了一堆黏人的502膠水，她想要拿開，手觸碰到的地方卻被黏住了無法動彈。
回了家，程世安和馮慧還沒回來，程閱看了看時間，也才不過八點而已，程閱垮著臉去洗澡。
“阿嚏。”當她把吹風機放下的時候，又打了個噴嚏，程閱摸了摸鼻子，抓著自己還有點濕潤的發絲往床上走去。
她躺在被子上，看著天花板，手往旁邊一摸，摸到了她最近新得的玩偶。
王逸夾的三只皮卡丘，長的一模一樣，程閱把它們放在了床裏邊，偶爾拿到手裏捏著玩。
此刻她郁悶不已，看著微笑著的皮卡丘也沒覺得好受一些。
“唉。”
程閱細細地嘆了口氣，又把皮卡丘放在一邊，拿過自己的手機。
短信爛除了一些廣告以外，就沒有別的消息了。
程閱咬著唇，思考了會兒，還是皺著眉給江聽寒發了消息過去。
【他現在的號碼，你能給我嗎？】
魏唯興三個字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，本來吃飯前還沈浸在了和好以後一起進餐的喜悅裏，沒想到後面整段直接垮掉。
僅僅只是因為魏唯興聯系了江聽寒而已。
發完消息後程閱盯著最上面的時間顯示，數著時間。
一分鐘兩分鐘……程閱看著時間走過第十分鐘的時候，江聽寒才給她回了消息。
【不能。】
程閱坐了起來，面色凝重，她眼睫顫了好幾下，又給江聽寒回覆過去：【我什麽都不做，我只是存在聯系人列表裏，我不會去打擾到他。】
江聽寒這次回的很快：【他讓我不要告訴你，我答應了。】
程閱此刻眼眶已經紅了，她吸了吸鼻子，又打字過去：【求你。】
往事一段一段浮現在腦海裏，程閱想起血泊之中的魏唯興，眼淚終於忍不住順著眼角流下來，滑過她的下頜，從下巴上滴落在她的手背上，一顆一顆像是珍珠。
她抹眼淚的時間裏，江聽寒回覆了。
【我知道你還喜歡他。】
【我也求求你了。】
【別搞我了，好嗎？】
作者有話要說： 看見了嗎？
虐的旗子正在飄搖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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是什麽時候開始，自己連內心的聲音都做不到說出來的呢？
是從喜歡上江聽寒開始，她就一直如履薄冰小心翼翼，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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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聽寒看著程閱吃飯的樣子，她不露痕跡地嘆了口氣，把筷子放下，眸色變了變，裏面的情緒覆雜，她輕輕開口道：“魏唯興聯系過我。”
程閱手裏的動作停住了，她倏地擡起頭來，眼睛張的大大的，看著江聽寒：“你說什麽？”
“我說……”江聽寒跟她對視，她眼神裏面現在沒有任何波瀾，語氣也是鎮定又淡然，她重覆了一遍剛剛的話，“魏唯興聯系過我。”
程閱吞下菜，她嘴唇上還有點油光，看起來潤潤的，她問：“什麽時候？”
江聽寒聳聳肩，微微笑著說：“國慶後，忘記了具體哪天了。”
“我不信。”
“不信什麽？”
“我不信你記不得。”程閱把嘴巴擦幹凈，她擡起手來捂著眼睛，眼眶裏面在發熱，“你怎麽可能會記不得。”
江聽寒看著這一幕，緩緩啟唇，她說：“十號，十號那天他給我打的電話。”
程閱雙手改為交握著，她眨了眨自己酸澀的眼睛，神色有點緊張，她問：“他現在怎麽樣？好嗎？”
魏唯興其人是在高一軍訓的時候認識的朋友，一個話不多但人很好的大男孩。程閱和江聽寒在一班的時候，他在二班，雖然不在一個班，但他們之間的友誼並沒有什麽影響。
魏唯興就是高一的時候，跟她倆爭第一名的另一個人。
江聽寒的嘴角慢慢壓了下去，她搖了搖頭：“不太好。”
程閱微微垂頭，看著還在“滋滋”作響的肉，自嘲地笑了聲，“是啊，我剛剛問的問題有點白癡。”她揉了揉自己的眼，“他現在怎麽可能過得好呢？”她又說，“我在做什麽夢。”
江聽寒的手在程閱看不見的地方已經握成了拳頭，她深呼吸了兩下，抑制住自己現在也忍不住激動的情緒，說：“所以，他都出面了，你能好好學習嗎？”
程閱表情滯住，她看起來好像還沒反應過來，她輕聲問：“這就是你找上我的理由嗎？”
江聽寒緩慢地點了下頭，承認下來：“對。”
“是他問我能不能跟你和好，能不能讓你和我一起學習，或者……不一起的話讓家教或者其他同學跟你一起也行。”
所以才有了那麽一出戲，程閱點點頭：“我懂了。”
她眉眼間沾染上了一些涼意，但很奇怪，明明現在店裏沒有風，溫度也很適中。
“因為他知道了我現在的情況，所以特地來拜托你的，是這樣的嗎？”
“嗯。”
“他這是……第一次聯系你嗎？”
“嗯。”
程閱連續聽了兩個“嗯”的回答，又點了點頭：“那破案了，他只聯系你，不聯系我。”她唇角揚了揚，嘲諷的意味十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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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果不是因為有魏唯興，江聽寒是不會主動找自己的吧？現在在自己面前一起吃飯的，也不會是她。
程閱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麽才好，她現在心情被各種情緒支配，她腦子裏感覺也亂成了一團漿糊。
彼此又沈默了下來，默契且安靜地吃著飯。
過了會兒，程閱說：“我吃好了，你飽了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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江聽寒又載著程閱，在程閱家小區門口的時候停下，說了拜拜以後，程閱看著江聽寒騎車的背影漸遠直到消失不見了，才摸了摸自己發酸的鼻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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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閱覺得自己心裏又被加上了一堆黏人的502膠水，她想要拿開，手觸碰到的地方卻被黏住了無法動彈。
回了家，程世安和馮慧還沒回來，程閱看了看時間，也才不過八點而已，程閱垮著臉去洗澡。
“阿嚏。”當她把吹風機放下的時候，又打了個噴嚏，程閱摸了摸鼻子，抓著自己還有點濕潤的發絲往床上走去。
她躺在被子上，看著天花板，手往旁邊一摸，摸到了她最近新得的玩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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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她郁悶不已，看著微笑著的皮卡丘也沒覺得好受一些。
“唉。”
程閱細細地嘆了口氣，又把皮卡丘放在一邊，拿過自己的手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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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閱咬著唇，思考了會兒，還是皺著眉給江聽寒發了消息過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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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唯興三個字的殺傷力實在是太大，本來吃飯前還沈浸在了和好以後一起進餐的喜悅裏，沒想到後面整段直接垮掉。
僅僅只是因為魏唯興聯系了江聽寒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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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分鐘兩分鐘……程閱看著時間走過第十分鐘的時候，江聽寒才給她回了消息。
【不能。】
程閱坐了起來，面色凝重，她眼睫顫了好幾下，又給江聽寒回覆過去：【我什麽都不做，我只是存在聯系人列表裏，我不會去打擾到他。】
江聽寒這次回的很快：【他讓我不要告訴你，我答應了。】
程閱此刻眼眶已經紅了，她吸了吸鼻子，又打字過去：【求你。】
往事一段一段浮現在腦海裏，程閱想起血泊之中的魏唯興，眼淚終於忍不住順著眼角流下來，滑過她的下頜，從下巴上滴落在她的手背上，一顆一顆像是珍珠。
她抹眼淚的時間裏，江聽寒回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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